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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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將手伸進被子裏想探探他腳上的溫度, 卻被他避開，於悅皺眉道“別動，讓我摸一下”
剛剛試鞋時她就註意到這人沒穿襪子, 如果他腳冰的話, 於悅就打算貢獻自己在地攤上的十元三雙買的襪子了, 扯一扯應該也能崩大了給他穿。
強制性捉了他腳踝, 探了下溫度於悅使壞般撓了兩下，擡頭見他毫無反應的看著自己, 頓覺無趣的丟了那蹄子, 轉身把袋子裏的襪子取出來。
“買的便宜, 應該不是純棉的，在醫院就湊合下吧”
於悅說著把襪子崩大些套進他腳裏，在她看來連鞋子都勞她費心去挑選購買的顧某人，應該也不會備襪子。
望著腳上那小鹿圖案的粉色襪子，顧司修蹙眉默了默, 到底沒說櫃子裏有襪子。
“別讓他們去給我拿衣服啦, 我晚上湊合下，明天白天回去洗”於悅說著走進病房的豪華洗浴間, 簡單洗了個臉準備糊弄下, 結果出來就看到曹銘拎著自公寓取來的換洗衣物候在門口。
擡起膀子聞了聞, 於悅知道自己身上沾著串串兒的香味，但也不至於難以忍耐到一定要她洗弄後換了吧。
就當是不拿這味兒饞小阿黃吧，於悅道了謝接過衣物轉身回洗浴間。
要不是有小阿黃, 在醫院陪護的日子於悅簡直是度日如年，因為那人又開始管著她飲食了, 還不準她溜的那種。
百無聊奈的吃著湯包，於悅忍不住問“之前不是說幾天就能出院的麽, 這都大半個月了！”
要是許容傾聽見了，肯定也讚同的點頭，分明一周前就能出院了，也不知幹嘛非在這耗著。
顧司修淡淡掃了她一眼，“去把衣服換了，一會兒有人過來”
誰會一大早跑來探病啊，於悅吞了嘴裏的包子，還是起身去把睡衣換了。
本以為那人就是見不得自己邋遢樣，哪知沒一會兒確實來人了。
還是西裝革履的律師，把於悅給激動的，終於等到啦！
接過文件的於悅看著上邊內容頓時傻眼，擡頭朝那人看去，“不是離婚協議啊？”
顧司修走過去率先在文件上簽字，“公寓給你，別再住酒店了”
陪護的這段時間想到放著自己行李的酒店，於悅也很肉疼的，擡頭看著那人，認真道“房本上只能寫我一人的名字，以後只準吳媽留一把鑰匙，你想進去也要得到我的允許”
顧司修將筆遞過去，“簽字吧，其他的他們會處理”
興奮的於悅壓根就沒發現文件上的公寓不是她原來住的那套，而且跟那小區離了十萬八千裏。
等到那人出院順道送她回去，她才發現地點不對。
一臉懵的牽著小阿黃跟在那人身後，於悅低問道“顧司修，你要拜訪朋友嗎”
這麽多年，那人身邊除了幾個助理，於悅也就見許容傾這廝在他身邊打轉了，但她對那人的朋友一點都不好奇，此刻只想回去舒舒服服躺著。
走到一間公寓門前，顧司修側過身將手裏的鑰匙遞過去，“你的公寓”
“公寓不是…”
“那套已經處理了”
處理了是賣了的意思麽？
見她楞神，顧司修插上鑰匙將門打開，示意她進去。
哇塞，這比陳晟投資在世錦金匯那套大平層的戶型還要好！
“這是該我的那部分資產裏的嗎？”
顧司修幾不可察的蹙了眉，但還是朝她點了頭。
接過鑰匙在手裏晃了晃，於悅咧嘴道“沒偷配鑰匙吧”
“吳媽那裏有一把”
嗯，吳媽不是外人，於悅很滿意的點點頭，準備去酒店把之前托鄰居給送過去的行李拿回來，扭頭見落地窗旁擺著的行李箱，於悅驚訝道“你都幫我取回來了啊”
難得那人自覺沒杵在這繼續打擾，於悅叫住他，請求道“我下個月要拍第二期的綜藝，阿黃到時…”
“我會讓吳媽把它接回來”
這麽好說話嗎，看他真的走了，於悅站在門邊直到目送他走進電梯才把門關上跟小阿黃來回奔跑撒歡。
偷偷跑到陽臺往樓下掃了眼，見那輛黑車開走了，於悅開心的把家裏所有電器都打開玩了個遍。
聽到手機提示音，於悅解鎖就看到鄰居給自己發來的鏈接，好奇的點開鏈接，客廳電視竟然叮的一聲直接投屏連接上了，這高科技把於悅下了一跳。
望著電視屏幕裏播放的內容，於悅咦了聲，然後抱著小阿黃坐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鄰居發來的鏈接是之前他們錄的第一期節目，沒想到這麽快就播出來了。
精準的在屏幕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於悅還是第一次認真在電視上看自己呢，以往花瓶角色鏡頭少，她按暫停鍵看了幾次也就沒耐心再找自己了。
但這次不一樣，主要之前拍女二的那部電視劇還在後期制作中，能這麽爽的在電視上看自己也就這檔綜藝。
沒會操作怎麽關閉彈幕，看著自己每次出場滿屏幕的“考拉魚”字幕，於悅好奇的打電話去問鄰居，對了，現在已經不算鄰居了。
廖文源很是耐心的給她解釋，告訴她應該是觀眾覺得她有考拉氣質，又因為她姓於，所以給她取了這麽個昵稱。
考拉氣質？她要是沒記錯的話，考拉最大的本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吧？
看完那期視頻，於悅拿起手機點開網頁，然後又看到了“考拉魚”的字眼，更驚奇的是，她某平臺上的粉絲竟然漲爆了，至少對她這種娛樂圈的小透明來講真的是爆了！
那之後於悅下樓遛狗，會發現總有人盯著她看，還有人偷偷拿手機拍她。
當她像前鄰居談及這一現象時，對方笑稱她這是要火了。
出院後連夜飛至紐約的顧司修並不知曉國內興起的“考拉魚”熱潮，身體恢覆後他就全身心投入工作，至少紐約這個項目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而他身邊那一幫助理也沒空過問國內的新聞。
所以當“考拉魚”由受人追捧而降至眾人唾罵的境地，沒有人能將消息傳遞至信號全封閉的基地內。
國內突然掀起的“殺魚”風源自於海瑾給不聽話棋子的教訓。
彼時於悅還在鄉村繼續拍攝第二期的綜藝，不記得是在餵雞還是餵鴨了，她的前鄰居突然很緊張的找到她，然後一臉嚴肅的告知她不要上網看任何新聞。
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你要不說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什麽不能做，那就總手癢想探一探到底怎麽了。
首先肯定是穩住自己的好鄰居啦，乖巧的點頭應了，然後被他盯了一晚上，終於睡覺時不用被盯著了，於悅躲在被窩裏點開手機，好奇的打開新聞軟件。
那一瞬，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只因心底最深的思念被新聞裏的照片揭開。
首頁新聞清一色都用了同一張老照片做封面，標題卻各式各樣，但都一個意思，無非就是數落她如何不孝，如何忘恩負義。
那些前一刻還甜蜜叫著做“魚泡”的粉絲現在個個都義憤填膺的留言謾罵，於悅不為他們難過，可她心底的悲傷卻絲毫不亞於被網暴的傷害。
對於公公她是愧疚了，因為撒了太多慌，以至於她最後都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那時她剛上初一，公公在鎮上租了一個小房子方便她上學，小房子是真的小，只有一間房間那麽大，廁所水池都是公用的，但比起從村子裏每天來回趕路已經好太多了。
於悅知道公公辛苦，她每天回來就埋頭寫作業，這樣她才能幫著公公忙這忙那，不然公公會不讓她幫著忙家務。
後來公公病了，舍不得買藥看病，直到倒下了被送.進醫院，她把租的房子退了，每天天不亮就騎著公公那輛老舊的自行車從村裏趕到鎮上的學校去上學，放學就去醫院看公公，醫藥費的單子累了一沓又一沓。
起初醫院看她還是個學生就同意先欠著，讓她盡快跟家裏親戚聯系，她硬著頭皮答應了，可時間久了醫院也瞧出不對來，逼著她趕緊繳費，不然就停止對病人的治療。
那段時間於悅挨家挨戶求村裏鄉親借錢，可惜他們本就對她有偏見，更是不會有好臉。
東邊那戶人家的男人游手好閑又愛賭錢，那時只有他對她伸出援手，盡管沒有借錢給她，但那個男人對她說“我知道你爸爸是誰，他很有錢，我帶你去找他”
應該是公公曾為她那犯傻的母親去找過那負心漢，也可能請了這個男人一起去幫著提提架勢。
他們轉了好幾趟車終於來到了一座宮殿面前，在於悅看來，那麽大的於家就是童話裏的宮殿，盡管那天下著大雨，但她還是覺得眼前的宮殿發著光。
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怎麽跟宮殿裏的人說的，她只記得她沒能進的了大門，帶她來的男人告訴她只要跪著懇求，裏邊的人會讓她進去的。
進去了，才能求他們救公公。
於悅跪在大門外朝裏邊虔誠的磕頭，她不求住在這個宮殿裏，可她只想讓公公好好的。
後來鐵門開了，她跪爬到裏邊的石板上繼續磕頭，腦袋都磕破了也沒有回應，可她沒有選擇，宮殿裏突然走出一個男人，神情冷漠的走到她面前，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於海瑾，臉上沒有一絲絲溫情，他的話語更殘忍，他說“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雨水混著額角滲出的血水模糊了雙眼，她就這麽被保安像丟垃圾般丟了出去。
村裏那個男人晦氣的吐了口痰，但好在把她帶回去了，不然身無分文的她恐怕也回不去，那時她還慶幸公公時常昏睡，這樣就不會發現她額上的傷了。
她開始跟學校附近的混混們玩到一起，不為別的，因為跟他們在一起能想辦法搞到錢。
為了跟他們相熟，於悅撿地上的煙頭學抽煙，但她不說臟話，也不打人，他們逼小學生掏錢時，她只默默站著，然後努力記住那個學生的樣子，想著以後有錢了去補償。
可是後來她記憶力越來越差，因為他們知道她很缺錢，所以他們帶她到黑市上賣血，盡管每次都要分他們一半，她還是願意的，可是她越來越記不住單詞，也背不了課文，學校早就當她是問題學生放棄了，小縣城的初中，是不會把精力放在差生身上的，更何況還是個聯系不上家長的壞學生。
中考前夕公公突然偶有清醒的狀態，她騙他說自己覆習的很好，一定能考上高中，可事實上她沒能參加中考，她去了，可她暈倒在了路上。
於海瑾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黑市的人已經不敢收她血了，怕鬧出人命。
就像是黑暗中的曙光，於悅答應了於海瑾的要求，只要能救公公，哪怕再不能見上一面，可想到他好好活著就還是值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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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性捉了他腳踝, 探了下溫度於悅使壞般撓了兩下，擡頭見他毫無反應的看著自己, 頓覺無趣的丟了那蹄子, 轉身把袋子裏的襪子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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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悅說著把襪子崩大些套進他腳裏，在她看來連鞋子都勞她費心去挑選購買的顧某人，應該也不會備襪子。
望著腳上那小鹿圖案的粉色襪子，顧司修蹙眉默了默, 到底沒說櫃子裏有襪子。
“別讓他們去給我拿衣服啦, 我晚上湊合下，明天白天回去洗”於悅說著走進病房的豪華洗浴間, 簡單洗了個臉準備糊弄下, 結果出來就看到曹銘拎著自公寓取來的換洗衣物候在門口。
擡起膀子聞了聞, 於悅知道自己身上沾著串串兒的香味，但也不至於難以忍耐到一定要她洗弄後換了吧。
就當是不拿這味兒饞小阿黃吧，於悅道了謝接過衣物轉身回洗浴間。
要不是有小阿黃, 在醫院陪護的日子於悅簡直是度日如年，因為那人又開始管著她飲食了, 還不準她溜的那種。
百無聊奈的吃著湯包，於悅忍不住問“之前不是說幾天就能出院的麽, 這都大半個月了！”
要是許容傾聽見了，肯定也讚同的點頭，分明一周前就能出院了，也不知幹嘛非在這耗著。
顧司修淡淡掃了她一眼，“去把衣服換了，一會兒有人過來”
誰會一大早跑來探病啊，於悅吞了嘴裏的包子，還是起身去把睡衣換了。
本以為那人就是見不得自己邋遢樣，哪知沒一會兒確實來人了。
還是西裝革履的律師，把於悅給激動的，終於等到啦！
接過文件的於悅看著上邊內容頓時傻眼，擡頭朝那人看去，“不是離婚協議啊？”
顧司修走過去率先在文件上簽字，“公寓給你，別再住酒店了”
陪護的這段時間想到放著自己行李的酒店，於悅也很肉疼的，擡頭看著那人，認真道“房本上只能寫我一人的名字，以後只準吳媽留一把鑰匙，你想進去也要得到我的允許”
顧司修將筆遞過去，“簽字吧，其他的他們會處理”
興奮的於悅壓根就沒發現文件上的公寓不是她原來住的那套，而且跟那小區離了十萬八千裏。
等到那人出院順道送她回去，她才發現地點不對。
一臉懵的牽著小阿黃跟在那人身後，於悅低問道“顧司修，你要拜訪朋友嗎”
這麽多年，那人身邊除了幾個助理，於悅也就見許容傾這廝在他身邊打轉了，但她對那人的朋友一點都不好奇，此刻只想回去舒舒服服躺著。
走到一間公寓門前，顧司修側過身將手裏的鑰匙遞過去，“你的公寓”
“公寓不是…”
“那套已經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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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楞神，顧司修插上鑰匙將門打開，示意她進去。
哇塞，這比陳晟投資在世錦金匯那套大平層的戶型還要好！
“這是該我的那部分資產裏的嗎？”
顧司修幾不可察的蹙了眉，但還是朝她點了頭。
接過鑰匙在手裏晃了晃，於悅咧嘴道“沒偷配鑰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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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那人自覺沒杵在這繼續打擾，於悅叫住他，請求道“我下個月要拍第二期的綜藝，阿黃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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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準的在屏幕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於悅還是第一次認真在電視上看自己呢，以往花瓶角色鏡頭少，她按暫停鍵看了幾次也就沒耐心再找自己了。
但這次不一樣，主要之前拍女二的那部電視劇還在後期制作中，能這麽爽的在電視上看自己也就這檔綜藝。
沒會操作怎麽關閉彈幕，看著自己每次出場滿屏幕的“考拉魚”字幕，於悅好奇的打電話去問鄰居，對了，現在已經不算鄰居了。
廖文源很是耐心的給她解釋，告訴她應該是觀眾覺得她有考拉氣質，又因為她姓於，所以給她取了這麽個昵稱。
考拉氣質？她要是沒記錯的話，考拉最大的本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吧？
看完那期視頻，於悅拿起手機點開網頁，然後又看到了“考拉魚”的字眼，更驚奇的是，她某平臺上的粉絲竟然漲爆了，至少對她這種娛樂圈的小透明來講真的是爆了！
那之後於悅下樓遛狗，會發現總有人盯著她看，還有人偷偷拿手機拍她。
當她像前鄰居談及這一現象時，對方笑稱她這是要火了。
出院後連夜飛至紐約的顧司修並不知曉國內興起的“考拉魚”熱潮，身體恢覆後他就全身心投入工作，至少紐約這個項目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而他身邊那一幫助理也沒空過問國內的新聞。
所以當“考拉魚”由受人追捧而降至眾人唾罵的境地，沒有人能將消息傳遞至信號全封閉的基地內。
國內突然掀起的“殺魚”風源自於海瑾給不聽話棋子的教訓。
彼時於悅還在鄉村繼續拍攝第二期的綜藝，不記得是在餵雞還是餵鴨了，她的前鄰居突然很緊張的找到她，然後一臉嚴肅的告知她不要上網看任何新聞。
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你要不說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什麽不能做，那就總手癢想探一探到底怎麽了。
首先肯定是穩住自己的好鄰居啦，乖巧的點頭應了，然後被他盯了一晚上，終於睡覺時不用被盯著了，於悅躲在被窩裏點開手機，好奇的打開新聞軟件。
那一瞬，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只因心底最深的思念被新聞裏的照片揭開。
首頁新聞清一色都用了同一張老照片做封面，標題卻各式各樣，但都一個意思，無非就是數落她如何不孝，如何忘恩負義。
那些前一刻還甜蜜叫著做“魚泡”的粉絲現在個個都義憤填膺的留言謾罵，於悅不為他們難過，可她心底的悲傷卻絲毫不亞於被網暴的傷害。
對於公公她是愧疚了，因為撒了太多慌，以至於她最後都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那時她剛上初一，公公在鎮上租了一個小房子方便她上學，小房子是真的小，只有一間房間那麽大，廁所水池都是公用的，但比起從村子裏每天來回趕路已經好太多了。
於悅知道公公辛苦，她每天回來就埋頭寫作業，這樣她才能幫著公公忙這忙那，不然公公會不讓她幫著忙家務。
後來公公病了，舍不得買藥看病，直到倒下了被送.進醫院，她把租的房子退了，每天天不亮就騎著公公那輛老舊的自行車從村裏趕到鎮上的學校去上學，放學就去醫院看公公，醫藥費的單子累了一沓又一沓。
起初醫院看她還是個學生就同意先欠著，讓她盡快跟家裏親戚聯系，她硬著頭皮答應了，可時間久了醫院也瞧出不對來，逼著她趕緊繳費，不然就停止對病人的治療。
那段時間於悅挨家挨戶求村裏鄉親借錢，可惜他們本就對她有偏見，更是不會有好臉。
東邊那戶人家的男人游手好閑又愛賭錢，那時只有他對她伸出援手，盡管沒有借錢給她，但那個男人對她說“我知道你爸爸是誰，他很有錢，我帶你去找他”
應該是公公曾為她那犯傻的母親去找過那負心漢，也可能請了這個男人一起去幫著提提架勢。
他們轉了好幾趟車終於來到了一座宮殿面前，在於悅看來，那麽大的於家就是童話裏的宮殿，盡管那天下著大雨，但她還是覺得眼前的宮殿發著光。
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怎麽跟宮殿裏的人說的，她只記得她沒能進的了大門，帶她來的男人告訴她只要跪著懇求，裏邊的人會讓她進去的。
進去了，才能求他們救公公。
於悅跪在大門外朝裏邊虔誠的磕頭，她不求住在這個宮殿裏，可她只想讓公公好好的。
後來鐵門開了，她跪爬到裏邊的石板上繼續磕頭，腦袋都磕破了也沒有回應，可她沒有選擇，宮殿裏突然走出一個男人，神情冷漠的走到她面前，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於海瑾，臉上沒有一絲絲溫情，他的話語更殘忍，他說“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雨水混著額角滲出的血水模糊了雙眼，她就這麽被保安像丟垃圾般丟了出去。
村裏那個男人晦氣的吐了口痰，但好在把她帶回去了，不然身無分文的她恐怕也回不去，那時她還慶幸公公時常昏睡，這樣就不會發現她額上的傷了。
她開始跟學校附近的混混們玩到一起，不為別的，因為跟他們在一起能想辦法搞到錢。
為了跟他們相熟，於悅撿地上的煙頭學抽煙，但她不說臟話，也不打人，他們逼小學生掏錢時，她只默默站著，然後努力記住那個學生的樣子，想著以後有錢了去補償。
可是後來她記憶力越來越差，因為他們知道她很缺錢，所以他們帶她到黑市上賣血，盡管每次都要分他們一半，她還是願意的，可是她越來越記不住單詞，也背不了課文，學校早就當她是問題學生放棄了，小縣城的初中，是不會把精力放在差生身上的，更何況還是個聯系不上家長的壞學生。
中考前夕公公突然偶有清醒的狀態，她騙他說自己覆習的很好，一定能考上高中，可事實上她沒能參加中考，她去了，可她暈倒在了路上。
於海瑾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黑市的人已經不敢收她血了，怕鬧出人命。
就像是黑暗中的曙光，於悅答應了於海瑾的要求，只要能救公公，哪怕再不能見上一面，可想到他好好活著就還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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